第十八章 狼子野心胡惟庸

扩廓帖木儿去世后,元太尉纳哈出依然屡次入侵辽东。太祖让马云、叶旺等人严加戒备,等纳哈出再来的时候进行伏击,结果元军大败,纳哈出仓皇逃走,从此北塞就安定了。
 
江山坐稳以后,太祖一直想把兵权从武将的手里收回来,只因北方还没有彻底平定,南方也还有元朝余孽,一时不便撤兵,只好先这么着,但太祖心里总有些介怀,于是决定大修文治。
 
明朝建立伊始,中华大地经过近二十年战乱的破坏,一片凋敝。对此情形,太祖实行了发展生产,与民休息的政策。太祖称帝不久,外地州县官来朝见,太祖对他们说:“天下初定,老百姓财力困乏,像刚会飞的鸟,不可拔它的羽毛;如同新栽的树,不可动摇它的根。现在重要的是休养生息”。
 
太祖接受大臣建议,鼓励开垦荒地,颁下法令:北方郡县荒芜田地,不限亩数,全部免三年租税。他还采取强制手段,把人多地少地区的农民迁往地广人稀的地区;对于垦荒者,由政府供给耕牛、农具和种子,免税三年,所开垦出来的土地归垦荒者所有;还规定,有五亩至十亩田的农民,必须栽种桑、棉、麻各半亩,有十亩以上田地的加倍种植。这些措施大大激发了农民垦荒的积极性。
 
除了民屯外,明朝初年还有军屯和商屯。军屯由卫所管理,官府提供耕牛和农具。明军队屯守的比例是:边地军队三分守城,七分屯田;内地军队二分守城,八分屯田。军粮基本上自给自足。商屯是指商人在边境雇人屯田,就地交粮,省去了贩运费用,获利更大。商屯的实行,解决了军粮问题,同时也开发了边疆。
 
为了恢复和发展生产,太祖也十分重视兴修水利和赈济灾荒。在即位之初,太祖就下令,凡是百姓提出有关水利的建议,地方官都必须及时奏报,否则加以处罚。到洪武二十八年,全国一共开塘堰大约40987处,疏通河流大约4162道,成绩显著。
 
太祖出身农民,深知灾荒给农民造成的痛苦,在他即位后,常常减免受灾和受战争影响地区的农民的赋税,或者给以救济。太祖还十分爱惜民力,提倡节俭。他即位后,在应天修建宫室,只求坚固耐用,不求奇巧华丽,还让人在墙上画了许多历史故事以提醒自己时时注意。
 
按照惯例,太祖使用的车舆、器具等物,应该用黄金装饰,但太祖下令让人全部以铜代替。主管的官员报告说用不了很多黄金,太祖坚持说,他不是吝惜这点黄金,而是提倡节俭,自己应作为典范。
 
在太祖的积极推动下,农民的生产热情高涨。明初农业发展迅速,一改元末农村的残破景象。
 
洪武二年,太祖昭告天下,兴建学校,选拔学官,并坚持把“教育工作”作为衡量地方官政绩的重要指标。为了选拔能听命于皇帝的官吏,明朝政府规定科举考试只许在四书经义范围内命题,考生只能根据指定的观点答卷,不准发挥自己的见解。所有郡县都要设立学堂,每三年举行一次科举考试,还有乡试和会试等。乡试定在八月,会试定在二月,每三年考一次,每次考试分三场。第一场考四书经义,第二场考写文章,第三场考经史实务策论。
 
自古以来,禁锢人思想最好的方法莫过于科举,想高中想飞黄腾达的少年郎们,无论是谁都必须埋头苦读,竭力钻研,有的到老都没有高中过,大好的光阴就这么虚度了。
 
太祖曾说过:“科举让天下所有的英雄都归我了。”可见太祖的本意并不是振兴中国文化,只是想借科举笼络人心。
 
到了后来,太祖又将四书经义改为八股文,考试的范围越来越狭窄,学子们迎合出题者的意图,都从八股文入手,满口的之乎者也,迂腐不堪,没有一点实际用处。这种流毒一直延续了五六百年才得到改革,真是让人痛恨。后人将始作俑者看成太祖并非冤枉了他。
 
太祖喜欢四处征求贤才,专门派人去寻找高人隐士和元室旧臣。
 
山东有一位叫田兴的侠士,因为经商经常来往于江淮之间。太祖有一次在郊外生了病,田兴正好路过救了他,并和太祖结为了异姓兄弟。后来太祖四处征讨时,田兴曾给太祖写信揭发军中的不法行为,但没有写自己的名字。太祖猜到是田兴,于是惩处了相关的人,唯独遗憾信上没有写田兴的住址。
 
洪武三年,江北六合、来安一带有老虎害人,官府重金悬赏英雄打虎,田兴挺身而出,十日内杀死了七只老虎,当地百姓都欢呼不已,争着设宴款待田兴,而官府的赏银,田兴却一分没要。这事传到京师,太祖料到打虎的人是田兴,随即派人去请他,可田兴不愿赴约,太祖于是又派人送去亲笔书信。
 
他在信中写道:
 
元璋见弃于兄长,不下十年,地角天涯,无从晤觌。近闻兄在江北,为除虎患,不禁大喜。遣使敦请,不我肯顾。未知何开罪至此?人之相知,莫如兄弟。我二人虽非同胞,情逾骨肉。昔之忧患,与今之安乐,所处各当其时。元璋固不为忧乐易交也。世未有兄因弟贵,而闭门逾垣,以为得计者,皇帝自皇帝,元璋自元璋,元璋不过偶然作皇帝,并非一作皇帝,便改头换面,不是朱元璋也。本来我有兄长,并非作皇帝便视兄长如臣民也。国家事业,兄长能助则助之,否则听兄自便,只叙兄弟之情,不谈国家之事。美不美?江中水,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,再不过江,不是脚色。兄其听之!
 
田兴看到信后,盛情难却,终于还是来了京城,太祖亲自出城迎接他,对他格外亲昵,简直比对自己的亲人还要上心。
 
一个月后,太祖在席间偶然谈起了国事,田兴立马正色道:“君无戏言,皇上答应了臣不谈国事。”太祖于是不敢再谈国事。后来田兴又屡次想离开京城,太祖苦苦挽留他,他才只好答应在京城住下来,不幸的是没多久便去世了。
 
太祖找寻的贤才还有元朝的行省参政蔡子英。
 
自从元朝灭亡之后,蔡子英跟着扩廓帖木儿逃到定西,扩廓帖木儿战败逃走后,蔡子英就一个人在关中的山上四处流亡。太祖听说了他后,命人将他的相貌画了下来,派人四处寻找。
 
后来,蔡子英被汤和抓住,对汤和做了一个长揖,却不肯拜他。汤和让他下跪,蔡子英不肯,汤和于是让人用火烧他的胡须,蔡子英还是面不改色。汤和只好将他押回京城,太祖却亲自为蔡子英解开枷锁,待他十分和气。
 
太祖本想授予蔡子英官职,但他始终不肯接受,并且语气诚恳地上书说:
 
陛下乘时应运,削平群雄,薄海内外,莫不宾贡。臣鼎鱼漏网,假息南山,曩者见获,复得脱亡,重烦有司追迹。而陛下以万乘之尊,全匹夫之节,不降天诛,反疗其疾,易冠裳,赐酒馔,授以名爵,陛下之恩,包乎天地矣。
 
臣非不欲自竭犬马,但名义所存,不敢辄渝初志。自惟身本韦布,知识浅陋,过蒙主将知荐,仕元十有五年,愧无尺寸功以报国士之遇。及国家破亡,又复失节,何面目见天下士?管子曰:“礼义廉耻,国之四维。”今陛下创业垂统,正当挈持大经大法,垂示子孙臣民,奈何欲以无礼义寡廉耻之俘囚,而厕诸新朝贤士大夫之列哉?臣日夜思维,咎往昔之不死,至于今日,分宜自裁,陛下待臣以恩礼,臣固不敢卖死立名,亦不敢偷生苟禄。若察臣之愚,全臣之志,禁锢海南,毕其生命,则虽死之日,犹生之年。昔王蠋闭户以自缢,李芾阖门以自屠,彼非恶荣利而乐死亡,顾义之所在,虽汤镬有不得避也。眇焉之躯,上愧古人,死有余恨,惟陛下裁察!
 
太祖看到蔡子英的奏章后对他更加敬重。一晚,蔡子英忽然大哭不止,别人问他什么原因?蔡子英说想起了旧主。太祖知道他很难回心转意了,就命人将他送出塞外,让他继续跟着元主。
 
除了蔡子英以外,还有元朝行省都事伯颜子中也是一位忠君的奇才。
 
伯颜子中原先驻守赣州,陈友谅攻破赣州后,伯颜子中招募兵马和他对战,结果兵败,逃去了福建。陈友定封伯颜子中做员外郎,后来又慢慢升到了吏部侍郎。伯颜子中被廖永忠抓住时,廖永忠曾恐吓他投降,伯颜子中誓死不屈,廖永忠只好放他离开了。之后伯颜子中一直隐姓埋名游走于江湖上。现在太祖对他求之不得,便扣留了他的妻子,不料,伯颜子中却不为所动。
 
后来明布政使沈立本将他举荐给了太祖,太祖当即派使者前来重金聘请,伯颜子中得知消息后,叹息道:“现在死都来不及了啊!”接着作下七篇诗歌,饮药自尽了。
 
伯颜子中一生苦读,虽未中举,但学识渊博,善于用诗歌抒发思想情感。他的《春日绝句》《过乌山铺》等佳作,无不是以细腻的笔触、空灵的情调,刻画出江南水乡的暮春景色,并以形象的描绘、直率的抒情,道出了自己痛苦难耐的心境。
 
太祖担心自己久居深宫闭目塞听,就常常带着几名亲信微服出行,一方面为了探访能人贤士,另一方面为了视察吏治,调查民情,所以江淮一带,经常能找到太祖的踪迹。
 
相传太祖有一次来到多宝寺,看到大殿的幢幡上全部写的是多宝如来的佛号,便对侍从说:“寺名多宝,有许多多宝如来?”
 
学士江怀素听了,脱口答道:“国号大明,无更大大明皇帝。”马屁拍得真是绝对,太祖大喜,立刻升任江怀素为吏部侍郎。
 
接着,太祖来到后院,见一扇门上贴有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维扬陈君佐住在此处。陈君佐年轻的时候极有才华,且豪放不羁,跟太祖还有过一面之缘。太祖见到字条后叫他出来相见。陈君佐出来了,太祖笑着问他说:“你当初幽默滑稽,我们一别这么久,你还像以前那样伶牙俐齿吗?”
 
陈君佐不作声。
 
太祖又问他:“朕现在得了天下,你觉得我像以前哪个皇帝呀?”
 
陈君佐开口说:“陛下当初蛰伏的时候常吃草根啃树皮,及奋飞淮泗,行军打仗的时候和士兵同甘共苦,吃粗粮野菜,臣认为,陛下像神农皇帝,否则怎么能一再尝百草?”
 
太祖听了拍掌大笑,令他随行。
 
路上经过一间酒肆,太祖和陈君佐进去饮酒。酒肆很小,除了有酒和豆子外,什么菜都没有。太祖这时又出了一个对子:“小村店三杯五盏,没有东西。”
 
陈君佐随口接道:“大明君一统万方,不分南北。”
 
太祖又大笑起来,对陈君佐说:“你跟朕回去,当个词臣,怎么样?”
 
陈君佐说:“陛下跟唐尧虞舜相比毫不逊色,不过人各有志,我想陛下应该让臣自由离去。”太祖也不再强迫他,两人告别后就各自回去了。
 
过了几天,太祖在微服出行的路上偶遇一个儒生。太祖见他文采风流,就停下和他聊了起来。儒生自称是重庆府的监生,太祖于是出了个对联考他:“千里为重,重水重山重庆府。”
 
儒生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一人为大,大邦大国大明君。”太祖听了非常高兴,又问了他的住址后才跟他告别。第二天,太祖派人赏赐他千金,儒生这才知道遇上了太祖,高兴不已。
 
太祖还曾在元宵节的时候出去赏花灯、猜灯谜。
 
有次,太祖看到有一盏花灯上画着一个妇人,手里怀抱着西瓜坐在马上,马蹄很大。太祖不禁大怒,回去之后就让人将做灯谜的人杖责打死。刑部觉得莫名其妙,忙问原因。
 
太祖怒气冲冲地说:“亵渎皇后是大不敬之罪,还敢说宽恕?”后来研究起来才知道,原来马皇后是淮西——“怀西”人,而且是大脚,灯谜的寓意就是指马皇后有一双大脚,所以太祖才这么生气。
 
太祖还曾写过这样一首诗:
 
百僚已睡朕未睡,
 
百僚未起朕先起。
 
不如江南富足翁,
 
日高一丈犹拥被。
 
江南有一位富豪,名叫沈秀,绰号沈万三。太祖进入金陵时想修筑加固城墙,但苦于没有足够的资金,于是就和沈秀商议,沈秀愿意和太祖一起出资修墙,并约定两人各修一半。太祖以同时筑就为约,沈秀允诺,两人随即当下招募劳工杂役日夜赶造,等到两人都完工的时候,沈秀比太祖早了三天竣工。
 
太祖表面上对他大加抚慰,暗地里却对此事耿耿于怀。
 
后来沈秀修筑苏州街时用了几块茅山石,太祖便说他擅自开采山脉,将他关进了大牢,预备赐他死罪。
 
马皇后知道了这件事后,替沈秀求情,太祖说:“平民百姓都富可敌国,这是不祥呀!”
 
马皇后说:“国家立法都是用来诛不法,没有听说过诛不祥呀。百姓富可敌国和国法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太祖不得已,只好将沈秀杖责后流放云南。后来沈秀死在半路上,万贯家财全部充公。
 
苏州某富翁听说这件事以后,暗自叹息说:“皇上对富人积怨已久,怕是马上会大祸临头了。”于是他到处做好事,将家财全部散光。
 
后来太祖果然吹毛求疵地诛杀富人,被赐死的各地富豪不计其数,唯独那位已经破产的苏州富翁得以幸免。
 
明初,官僚机构基本上沿袭了元朝,太祖逐渐认识到其中的弊病,于是进行了改革。
 
首先是废除行省制。洪武九年,太祖宣布废除行中书省,设立承宣布政使司、都指挥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,分别担负行中书省的职责,三者分立又互相牵制,防止了地方权力过重。
 
在军事上,太祖废除了管理全国军事的大都督府,将其分为中、左、前、后、右五军都督府,并和兵部互相牵制。兵部有权颁发命令,但是不直接统帅军队,都督府掌管军队的管理和训练,但是没有调遣军队的权力。这样,军权就集中在了太祖手里。
 
明初中书省负责处理天下政务,地位最高。长官分为左、右丞相,位高权重。在明朝开国元勋里,武臣功劳最大的要数徐达和常遇春,文臣则数李善长和刘伯温。刘伯温知道太祖的个性,所以加官晋爵一概推辞不受。李善长则做了右丞相,晋爵韩国公。
 
日子长了,李善长有些恃宠而骄,太祖便有意将他换掉,刘伯温劝他说:“李善长资历最老,能服众,不应轻易换掉他。”
 
太祖说:“李善长经常揭你的短,你还要替他说情吗?朕就让你来做右丞相。”
 
刘伯温低下头,说:“这就像要换大堂里的柱子,一定要用大木材,如果用小木材,不是木折就是房屋倒塌,臣就是小材,怎么能做丞相呢?”
 
太祖说:“那杨宪怎么样?”
 
刘伯温回答说:“杨宪有丞相之才,没有做丞相的器量。”
 
太祖又问:“汪广洋呢?”
 
刘伯温又说:“他的器量还不如杨宪。”
 
太祖又问胡惟庸,刘伯温连连摇头说:“不行不行,小人物一经重用一定心比天高,如果用他的话恐怕会招来祸端。”太祖只好默不作声了。
 
后来杨宪犯了诬陷罪被正法,李善长辞去了丞相一职,太祖竟然任用汪广洋为右丞相、胡惟庸为左丞相。
 
汪广洋在位的两年里,庸庸碌碌毫无建树。而胡惟庸不但狡黠多端,还很会奉承太祖,渐渐地太祖对他更加宠信了。后来太祖干脆罢免了汪广洋的右丞相一职,改任胡惟庸。
 
刘伯温感叹道:“胡惟庸得志,一定会是百姓的祸害啊。希望我的话没有应验,那就是百姓之福了。”这话被胡惟庸知道后,一直怀恨在心。他有次唆使刑部尚书吴云弹劾刘伯温,诬陷他想在有王气的地方建墓,图谋不轨,应该加以重罚。太祖似信非信,但还是扣除了刘伯温的俸禄。
 
刘伯温忧愤成疾,在服下几服药后反而觉得更不适了,后来竟然不能进食,没过多久就不行了。太祖派人将刘伯温护送回青田,一个多月后刘伯温就逝世了。
 
后来胡惟庸伏法被彻查的时候,太祖才知道刘伯温原来是被胡惟庸给毒死的,不禁感到无比痛惜,无奈木已成舟,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。
 
胡惟庸除掉刘伯温后更加肆无忌惮,简直是为所欲为。
 
魏国公徐达密奏太祖,说胡惟庸是奸人,太祖没说什么,却不知怎么被胡惟庸知道了,于是又记恨上了徐达。
 
胡惟庸本想勾结徐达身边的人暗害他家主子,结果弄巧成拙被徐达知道了他的阴谋,吓得慌了好几天,幸好没有什么风声,这才放下心来。小人就是这样。一计不成又生一计,胡惟庸把侄女嫁给了李善长的侄子,和李善长结成了亲家。李善长虽然已经不做丞相了,但仍然得宠,有时出入宫中,免不了替胡惟庸说几句好话。胡惟庸有了李善长这座大靠山,又渐渐骄纵起来。
 
这时候,胡惟庸的老家定远旧宅里的井中忽然长出了竹笋,高达数尺,一些趋炎附势的门客都说这是瑞兆。又有人传说,胡家的祖坟上每天晚上都亮着红光。胡惟庸听到这些消息,更加自负。
 
后来,德庆侯廖永忠不慎僭越了身份,太祖便指责他悖逆,赐他自尽了。又有平遥训导叶伯巨上书说,太祖分封的赏赐太过奢侈,刑罚太复杂,吏治有些急于求成。这些也都触怒了太祖,叶伯巨的下场自然也很惨。这两件事过后,朝中的大小官员都开始人人自危了起来。
 
安吉侯陆仲亨和平凉侯费聚都遭到了太祖的严厉斥责。两人心里忐忑不安。胡惟庸于是就乘机勾结他们,将他们变为自己的羽翼,让他们在外面招兵买马。随后又悄悄勾结了御史中丞陈宁,私自翻阅了兵籍,广招天下的勇夫做自己的护卫,并将那些亡命之徒收拢来做自己的心腹。后来,胡惟庸又托亲家李存义试着说服他的哥哥李善长谋逆。李善长起初大惊失色,根本不敢想这种株连九族的事情。后来经李存义再三提及,李善长开始有些动摇,不再那么反对,变得模棱两可。
 
胡惟庸见李善长没有反对,以为大事可成,立即派遣明州卫指挥林贤下海招来倭寇,又派元朝旧臣封绩写信给北边的元帝,请他做外应。真是丧心病狂。
 
胡惟庸正在日夜谋划着叛变,忽然听到了汪广洋被赐死一事,形势突然变得紧迫了起来。原来,汪广洋被罢相之后,胡惟庸又将他引荐,让他继续做丞相,这些年胡惟庸那些不法的行为汪广洋虽然知道但是都没有说。后来御史中丞涂节上书太祖,说刘伯温是被毒害而死,汪广洋知情不报。太祖于是判汪广洋欺君,将他贬到云南,不久又下诏赐死。胡惟庸害怕东窗事发,就一面贿赂涂节,一面继续勾结日本倭寇准备谋反。
 
洪武十三年正月,胡惟庸上奏太祖,谎称自家宅子的井里出现甘泉,邀太祖前去。太祖信以为真,下令移驾胡惟庸府上,一行人刚走出西华门,这时,内使云奇突然冲上前来拦在队伍前面,好像有话要说,却又发不出声。太祖以为他故意不敬,让左右将他拖下去痛打。云奇右臂被打折,奄奄一息的时候却仍用手指着胡惟庸府邸的方向。太祖这才明白过来,忙返回城内登上城楼一看,只见胡惟庸的府里戒备森严,站着许多人马,太祖方才知道胡惟庸想要谋逆,于是立刻派出羽林军前去抓捕。
 
涂节得知消息后,为了避免大祸临头,就想出一个办法替自己脱罪。他急忙跑去禀告太祖,说胡惟庸准备谋逆犯上。话没说完,羽林军就已经将胡惟庸绑来了。太祖亲自审讯他,但胡惟庸一开始还不肯承认,后经涂节作证,方才供认不讳,太祖于是下令将胡惟庸拖出去凌迟处死。真是:
 
怪底人君好信谀,
 
怕闻吁咈喜都俞。
 
佞臣多是苍生蠹,
 
磔死吴门未蔽辜。
 
田兴不肯留在京都,蔡子英一臣不事二主,伯颜子中坦然自裁,这些仁人义士的所作所为都值得表扬。只是伯颜子中的七章诗歌已经无从搜集了,真是可惜。明太祖的微服出行在正史中没有记录,只在野史中提到过。他喜欢听阿谀奉承的好话,所以杨宪、汪广洋、胡惟庸等人才有机会登上大堂,虽然后来都依法处置了,但他们给社稷仍然带来不少危害。刘伯温虽然有先见之明,还是躲不过被毒害的命运,不能跟小人一起共事就是这个道理。
元芳,你怎么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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